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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匠之门 大美之魂

综合新闻 发布于:2023-11-13


作者:韩少玄来源:中国文化报

绿色长城(国画) 143×252厘米 1973年 关山月

20世纪百年来的百位巨匠、百位大师,为中国文脉的赓续和文明的复兴,筚路蓝缕、钻坚研微,谱写出一部恢弘而豪壮的不朽史诗。日前,由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国家博物馆主办,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馆、中国国家画院、国家京剧院等14家文艺界单位协办,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百年巨匠(北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承办的“百年巨匠 百年史诗——百位大师风采特展”开幕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行。本次展览分为“笔墨精神·美术书法篇”“自铸伟辞·文学国学篇”“锵金铿玉·戏曲戏剧曲艺音乐篇”“培根铸魂·教育体育篇”“功勋百代·科技教育篇”“妙手仁心·中医篇”6个篇章,以大师风采为主题,精心遴选来自中国国家博物馆等文博和收藏机构的350余件名家珍品进行展示。

“一心一世界、一生一百年”,《百年巨匠》主创团队致力于用镜头回溯巨匠的生命历程、用声像礼敬巨匠的高贵灵魂,如果说系列纪录片志在开启“大匠之门”,那么,此展则意在阐述“大美之魂”。


人格美:修为君子襟怀

百年巨匠诸家,在近代文化遭遇“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紧要关头,有智慧、有定力,不迷乱、不退缩,以其君子之言、君子之思、君子之行,勉力为中华文脉续命。

在“文学篇”板块,鲁迅目光依然深邃、冷峻,似乎还能听见他“在铁屋子里的呐喊”,又似乎还能感受到“把他们送到光明的地方去”的殷切希望,但是他的手稿却温文尔雅、简净高逸,风貌与其思想、文章判然有别。字为心画,由鲁迅的字迹可知,他不仅是永不妥协的英勇斗士,同时还是古雅的君子,虽嫉恶如仇却不失古圣贤以德为先、以仁为重之高风。实际上,这也是近代以来巨匠诸家共同的人格魅力,他们虽则或精研学问,或究心实务,但他们无一例外以数千年传统文化淬炼积淀而成的君子心性自我修为、自我成就。当然,他们对于君子人格的追求,并不仅仅是为了自我人格的完善,而更是为了以此为根基化育天下、泽被众生。以“科技教育篇”板块所展示的梁思成为例,终其一生精研中国古代建筑,研阅穷照、洞幽烛微,实实在在地把赤子情怀、匠人精神铭刻在后辈学子的心头。

比德,是传统文人艺术不可或缺的一种创作手法,徜徉于展厅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四君子”以及松、荷、水仙等,百年来依然是巨匠们所青睐的题材,书画巨匠如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启功,京剧巨匠如梅兰芳、尚小云,国学巨匠如饶宗颐,无不宝之爱之。如果说传统文人画家相对偏爱萧然自在的“四君子”,那么,百年来的巨匠显然更乐于寄情于凌寒傲立的长松、出泥不染的娇荷,这或许是因为近代中国的时势处境使然,少了一点离尘之思、多了一点入世之爱,百年巨匠的君子人格中因此也就增添了些许凝重的忧患和担当。如果有必要为百年巨匠的君子人格确认一种形象的话,潘天寿笔下的苍松庶几可当之,他以金石入画,唯求“强其骨”,铁骨铮铮,一味霸悍,君子风骨凛然可见。


山河美:涵养人文新韵

巨匠笔下的山水画,更多表现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眷恋,以及对壮丽山河所承载的家国情怀的认同和信守。

毛泽东诗意山水画,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中国新山水画探索的突出成就,如傅抱石与关山月联手创作的《江山如此多娇》即为经典之作,体现出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手法,具有重要的典范价值。此次展出的是傅抱石的《虎踞龙盘今胜昔》,此作在新的社会文化语境中实现了传统笔墨底蕴与当下人文关怀的再一次完美融合,而笔墨蕴藉中更多了一点民族历史的感怀、家国命运的忧心、革命事业的展望。

另一位美术巨匠李可染的杰作《万山红遍》,更是一举将革命题材山水、主席诗意山水、红色主题山水的创作推至最高峰,大面积朱砂铺陈的红色基调暗示着心系家国的赤胆忠心、举国奋进的热血豪情,这一纸浓重的红色将新时期的人文情思定格于忠诚、提升至永恒。此外,还有关山月创作的《绿色长城》,画面上浩瀚的林海占据着绝大部分篇幅,雄壮、巍峨而生机勃勃。此作之所以杰出,主要原因还不在于始于妙思、成于巧计,而是因为关山月创造性地把雄阔壮丽的自然景观转换为深沉博大而又激昂豪壮的革命情怀,为新时期的人文思想增添了更为迷人的美学底蕴。

百年美术巨匠其他诸家,如黄宾虹、林风眠、张大千、张仃、吴冠中等,以更为抽象、唯美、纯粹的审美追求和艺术手法,拓展了新山水画探索的另一维度,使得新山水画激昂中不乏沉静、奔放中不乏细腻、豪壮中不乏温情。


笔墨美:照鉴时代风华

百年来的书法巨匠、中国画巨匠,虽则风格有别、主张各异,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操持笔墨的行家里手,也无一例外致力于以各自的笔墨浸淫时代气息、照鉴时代风华。

大写意中国画在20世纪焕发出新的生命活力,且“冷笔墨”被“热笔墨”所代替。吴昌硕以其苍辣、浑厚的篆籀笔法入画,自谓“老缶画气不画形”,笔下的草藤花木淋漓酣畅,纯然是一团混沌的元气聚集而成。齐白石的大写意中国画多了些生活的气息,天真、质朴、通达,笔墨里荡漾着喜悦,那是世俗的喜悦,更是灵性的喜悦。徐悲鸿的美术史地位,是由他的写实人物画决定的,但是最广为人知、接受度最高的却是他的大写意动物鸟禽,当然以其水墨奔马为首。徐悲鸿的大写意笔墨,有着与吴昌硕一般无二的混元生气,只不过,他着意将之幻化为在历史洪流中奋发拼搏的时代激情。刘海粟出入古今、游走中西,他的大写意笔墨相对来说更为自由,那种推崇个性、标榜自我的自信与坚定,无疑正是近代中国的缩影。

与大写意中国画相近的是书法巨匠的草书。整体而言,20世纪书法巨匠的草书,最显著的特色是引碑入草,并最终形成了恣肆开张、沉雄博大并重的新风格。有“草圣”之誉的于右任以北朝碑版墓志为根基,熔章草、二王草书为一炉,简约平实中别具旷达超迈气象。同样有“草圣”之誉的林散之,一生致力于深研汉碑,退笔三千,池水尽墨,功力精深,其大草以此为根基且兼容画意,独辟草书新境。尤其是林散之晚年草书以破锋、重墨为之,直入狂草之境。郑诵先以章草为主,化“二爨”、《张迁碑》隶楷笔法为草,得北碑书法重、拙、大之三要,其朴实平直处,暗合时代民众的审美期待,殊为难得。退而思之,巨匠的草书之所以一点一画都有摄人心魂的魅力,关键就在于笔笔皆为巨匠“心画”,也笔笔皆为时代的“心画”,一画开天、一笔入魂。

“为民族留记忆,为后代留文化。”这是《百年巨匠》出品人、总策划杨京岛对《百年巨匠》系列纪录片的深切期许,当然,这也是《百年巨匠》系列纪录片的价值所在。作为《百年巨匠》纪录片的延伸和拓展,此次展览以美为媒、以美为魂,期待着为民族留下美的记忆、为后代留下美的文化。

(作者系《中华书画家》杂志编辑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