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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王旭谈邵大箴:口碑极佳,但不该草率办展

艺术家评论 发布于:2021-12-17
转自:中国书画家网 作者:王旭

最近艺术界有两个话题成了焦点。一位是表演艺术家刘晓庆办书法展,一位是知名艺术理论家邵大箴老先生在中国美术馆办书画展。刘晓庆是位艺人,作品质量的高低不影响其本身的职业形象。而邵先生的这个展览,是对理论家的学术能力、高校美术教育质量一次学术摊牌。

有人说,理论家不擅长笔墨可以理解,但像邵大箴这种身负盛名的大理论家,至少得懂点笔墨?试问,苏东坡、徐渭、八大山人、黄宾虹、潘天寿、郑午昌等哪个不擅长笔墨呢?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对美术史、古今艺术家的作品指指点点,做出好坏之评判呢?

邵大箴先生是我尊敬的老先生,自我在北京读书时,时常能在报纸、杂志上读到他的文章和观点。基于此,邵老的名字和他的知名度印在了我的记忆力。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从孩子变成了中年人,邵先生也87岁高龄了,但其从业资历、身份认同、知名度、话语权似乎比年龄更具优势,深得艺术界的认可。

记得去年,跟一位知名老艺术家聊天,聊起了邵先生和当今艺术之怪状。他说,邵大箴先生主张讲“真话”,目的是去人情和世俗,还艺术之本真。一次学术研讨会上,邵先生当场怒批说假话、空话的发言嘉宾。这是我对邵先生的第二个好印象。过后我查了下资料,有一篇《邵大箴:讲真话的艺术才有生命力》的文章被光明网等主流媒体多次转载。其要义是“做事要实事求是,不要说大话,不要说空话”。

直到今年的11月29日,“中国美术馆学术邀请系列展:文心墨韵—邵大箴艺术展”举办后,我对他的举动有些遗憾。作为一位荣誉等身的顶级理论家、权威美术学院教授,凭借着别人对他的身份、话语权上的认同,而忽视自己本不擅长的绘画水平,大面积、大声势办展,稍欠考虑。既误导了年轻人,又带坏了行业风气。客观上,这个展览,会引起别人对邵先生本人的学术形象、学术实力、学术公信力的质疑。难道一位处处讲“真话”的知名理论家,其善也伪?

邵先生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期生人,祖籍是江苏,按理说,他赶上了民国大先生时代,见过大先生的音容相貌,感受过大先生们的文雅古风和学术担当。但那时的破与立的新意识,让一批青年人在西化、激进潮流中与传统绝缘。特别是像邵大箴这样的青年文艺精英,即便有江南文化地域优势的人,笔下也难存地域文化血脉。他21岁(1955年)时,在主流意识压倒一切的现实主义文艺思想里,接受了美术教育。幸运的是,大部分同龄人在国内被苏联专家加工速成,而邵老去了意识相投的苏联,走进俄国列宁格勒(现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艺术学系学习,一学就是五年。与其说是去学习西洋美术技法,不如说是意识上的朝S。因为,与之相匹配的时代,对现实内容和G命精神的需求,远高于美术创作形式,即越红越Z越光荣。这种背景,造就了中国经济和传统文化的大衰败以及传统文艺家的黯然退场。单就美术界来说,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出身好、成F正、意识上进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这批人恰是被时代误导了的一代。

1960年,刚从苏联回来的邵大箴先生合时代之需做了中央美术学院教师,顺风顺水,艺术理论事业一路飘红。曾经与他一起从教的央美老教授李苦禅等被关进牛棚,失去了艺术话语权,退出历史舞台。当然,这与邵先生无关,时代使然。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之间,在运D中幸存的老先生,还未惊魂落定,便驾鹤西去,留给他们的只有曲折的经历和落寞无助、抑郁寡欢的笔墨。他们的离去,意味着艺术话语权的彻底转变。新一代人春风得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曾经与传统有明显界限的年轻人接管了话语权,在媒体上发起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的文艺新思想、新文艺运D。1979年-1989年,邵大箴先后担任《世界美术》负责人(1979-1987年),中国美协SJ处SJ、《美术》杂志主编(1985-1989年)。可惜,这期间邵大箴对国画了解不多。之前,他只学过西方绘画理论。不要小看这些媒体,包括《中国美术报》《江苏画刊》、《美术思C》,是批判传统、迎合时代的主要平台。传统艺术最后的余晖被毁尽,与这些媒体及媒体负责人主张的85新C有一定的关系。今天看来,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期间的文艺大折腾,毒害了几代人,至今,湖北、四川等地艺术界还未从阴影中走出来。就连写书法的一些人,被弄得疯疯癫癫、大喊大叫,举止无不怪异。

八五新C看似是时代隔阂、艺术立场、观念引发的学术争鸣,实是毫无传统绘画功力的年轻人对身份和话语权的争夺。他们顺应了兴起喇叭裤、卷发头、高跟鞋的潮流,挑起人们对社会的固有情绪,在掌控媒体平台的情况下,势如破竹,大获全胜。老先生们只能临终抱憾。

你不让这些年轻人不胡整也不行,第一,他们没有受过传统文化教育,第二,他们没有任何传统绘画功力,第三,他们总拿代沟说事,从未按实事求是的学术态度讲理。第四,他们缺乏对中西方历史文化、艺术思想的深入了解,容易被眼前物事迷惑。事实上,他们习惯了独立潮头,见机趋势。

有趣的是,90年代,特别是新世纪开始,这些主张新C,发起奇奇怪怪新观念、新理论、新艺术形式的媚俗主力军,摇身一变做了传文化回归的代言人。又一本正经的念上典籍之经,做了代言人。不过,回头看邵大箴一生的独L的学术理论之作,诸如《现代派美术浅议》(河北美术出版社,1982)、《传统美术与现代派》(四川美术出版社,1983)、《西方现代美术思潮》(四川美术出版社,1990)、《雾里看花·当代中国美术问题》(广西美术出版社,1999)、《西方现代雕塑十讲》(广西美术出版社,2002)、《古代希腊罗马美术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欧洲绘画史》(与奚静之合著,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等、《美术,穿越中西》(北京社科名家文库,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等与传统关系不大,但在西方美术理论研究上有巨大成就。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邵老的学术贡献。

回归本题,绘画作品极不成熟,中不中西不西,似是而非。看似有黄宾虹、陈子庄和西式绘画名家的痕迹,但神乱形散,笔不入纸,身心不自主,着笔落墨无方无由,有些损害形象,名实不符。想必是邵老怀着玩的态度放纵一次也无妨,但如果以学术的态度,对行业风气是个误导!如果年轻人和从业艺术家、理论家从榜样处有模学样,势必会拈轻怕重,后患无穷!

不过,邵老有自我省察意识。开幕式上,他说:“年轻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很不错,常有骄傲之心,活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很多东西没学到,还正在学。这次办这个展览也是向大家汇报,自己几十年画了一点画,写了一点字,请大家多多指教。”这里,本着说真话的态度给尊敬的、人品和口碑极佳的邵老先生提点意见。由于年轻气盛、资历、学养尚浅,文字有些尖刻,敬请原谅!